lo主是一支笛
名字刻在KYLOS的风车上
凯尔特/中世纪民谣沉迷与探索中
会记录书摘
民俗门外汉 霍桑的假粉


*头像&背景 Loreena McKennitt

书摘丨幻景与信仰:爱尔兰神话传奇故事(下集)

爱尔兰有一句谚语:“女人老而不学者,必会咒语。”我曾在《诗人和梦想家》中谈到过老布丽姬特·璐安。她的到来带给了我某些植物疗效的入门知识。它们中有一些似乎有着天然的治疗作用,另一些却有着神秘的力量。我说过她“死于去年冬天。我们可以肯定,她墓前开满的青青药草中,有一些对于全身的骨骼都很有好处,还有一些可以缓解心脏疼痛。”


她曾跟我提到一本来自无形世界的书,那本书是用爱尔兰语写成的,这使我想起了谢丽登夫人,她曾经与一群不属于这尘世的陌生人生活在一起;我问她那群人说什么语言,她回答说:“当然是爱尔兰语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别的语言吗?”我又想起了布莱克曾经告诉克拉布·罗宾逊自己与伏尔泰交流过,而被问到伏尔泰所用的语言时,他回答说:“我觉得是英语,就像弹琴一样,可能他弹的时候用的是法语,但是在我听来却变成了英语。”


这是矢车菊,你得把它和其他药草混在一起,加三便士糖然后煮沸,喝下去就能缓解骨头的疼痛。别害怕,它会把你治好的。神让它生长在世间就是为了治病。

这是小芳艾菊,这个对心脏非常好——和其他药草一样需要煮沸。


这是洋甘菊,所有药草的始祖——大地的始祖。这种药很难摘下来,你去采它的时候得带上一把黑柄的匕首。

这是金钱草,阻挡坏东西靠近。

这是毛蕊草,是圣母的圣烛。

这是水毛茛,对你全身的骨头都好。


这是地衣,对心脏有好处,特别是针对心脏疼痛。这些是车前草和蒲公英,它们能治百病,就是它们,在那帮和犹太人在一起的恶棍们对天主做尽了坏事之后,把天主从十字架上救了回来。当时没人上去刺穿他的心脏,直到一个黑皮肤的人走过来说,“把矛给我,我来做。”然后喷出的血溅到那人的眼睛上,夺走了他的视力。


星期一和星期二都是采集药草的好日子,但星期天不是。星期天治病就跟没治一样。地衣对心脏很好。戈特有个人叫米内戈,有一次他的心脏被丝线穿透了,地衣治好了他。长叶车前很好用,它可以消除疖子。它有一些长在断崖边,你在采集的时候必须弯下腰拔三下,同时注意风向是否改变,否则你会失去心智。使用时用火钳夹着它加热,再放到疖子上。要想救醒失去心智的孩子,毛蕊草是唯一好用的药草。但是比它更好用的是圣马丁节前夕杀掉的鸡的嗉囊,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晒干,然后给失去心智的孩子吃下去就行了。


对于长叶车前,不管你开始采集的时候风向如何,只要风向变的时候你还在割它,你就会失去意识。如果有人付钱让你采,那你就可以想采就采,但是如果没有,“他们”可能就不会买账。我知道有个女人,有次她正在采长叶车前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有魔法的声音说话了:“如果没有人付你钱就不要采它,否则你会后悔的。”但是如果你每次喝其他药草的时候都加一点长叶车前,你就会长生不死。我的祖母曾经喝什么都会加一点长叶车前,然后她活了一百多岁。



蒲公英对心脏有好处,当神父普伦德加斯特还是这里的助理神父时,他把周围地里的所有蒲公英都拔出来了,并且经常饮用,看看他现在的身体多好。蒲公英你是怎么听说的?这种药草肯定跟精灵有关系。当你喝下这种东西时,如果它没治好你,就会马上杀死你。


野生防风草对治疗结石有好处,对于心跳,则没有东西的功效可以与蒲公英相比。我认识一个女人曾经煎了一些蒲公英,然后把煎剩下的残渣倒到了草地上。一群火鸡经过时把它们啄食干净。圣诞节时,他们杀掉了它们中的一只,当他们把它开膛破肚时,发现它胸腔里长着一颗崭新的心脏,上面有蒲公英的痕迹。


野生防风草对治疗结石有好处,对于心跳,则没有东西的功效可以与蒲公英相比。我认识一个女人曾经煎了一些蒲公英,然后把煎剩下的残渣倒到了草地上。一群火鸡经过时把它们啄食干净。圣诞节时,他们杀掉了它们中的一只,当他们把它开膛破肚时,发现它胸腔里长着一颗崭新的心脏,上面有蒲公英的痕迹。


他们用来治病的药草,有些具有天然的治病效果,你可以在每天的任一时候去采;有一种药草治好了我得过的黄疸,有一天我把它告诉给巴利格拉的一个女人,但是有些人那么傲慢那么多疑,他们不相信这个病用常见的药草就可以治好。我听说,之后她就死了。我告诉你这个配方,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如果你去参加葬礼,在地上找找从挖出来的坟土中爬出来的小虫,多少都行,喜欢的话20条或30条都可以。把它们带回家后,和一小口新鲜牛奶一起煮沸,再放凉。相信我,这能治黄疸。


但针对某些病用的就不是普通药草了,这些需要在清晨采摘。在十二点之前?不,是在日出之前。而且在使用它们时,每一种药草都要使用不同的咒语。有些对任何部位的疼痛都有效,比如说身体侧面的疼痛。这种的叫蓝调草,漂亮的小草,上面开着一朵漂亮的蓝色小花,这个可以用来治疗脓疮或毒咒。当你在采它时要说的咒语里面包含一些古老的药师或者魔法师的名字。使用时你要对着它说出三次咒语,再放上患处。这个咒语很有用。


在很久以前每个人都会用人鱼帽——就像共济会一样——地上也放满了恶魔的画像;他们能用人鱼帽做任何事情,比如说在你和路之间变出一片海。现在只能很少的人会这件事了,但是道宁郡的所有人都会。


有个从科林来的男人告诉我,在他父亲那个年代有两个从道宁郡来的女人,一对母女,随身带来了两个纺轮,有阵子就整天在房子里纺线。但是之后奶牛都挤不出牛奶了,大家检查了之后发现是因为有人下了咒。于是大家拿来泥炭在房外升起了一堆大火,并把那个女巫和她的女儿扒光准备烧死她们。当她们被带到火前时,那个女人说,“给我一些亚麻,我会给你们看看巫术。”于是他们就拿来了一些亚麻,她把亚麻编成两束,然后像这样把它们拧起来(他把手指绞在一起),接着她用这两束亚麻把她和她女儿圈起来,继续拧它们,它们就带着这两个女人一边打转一边升上高空,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们升起来,但是他们没法阻止她们。那个男人的父亲亲眼看到了这一过程。


有一阵有个从道宁郡来的女人住在那座山上。那时有个住在我家附近的男孩有心脏疼的毛病,经常因为痛而大声哭喊。于是她下山来治病,当时我自己就在那个房子里,我看到她把燕麦片装到碗里,然后在碗上绑上一块布,再把碗放到壁炉前。接着她把布解开,碗中有一半的食物消失了,然后她用碗里剩余的东西做了一个蛋糕并吃掉。之后那个男孩就好了。


疼痛可不可以转移到男人身上去?当然。我见过我妈妈做这种事,她是一个接生婆。他是一个老男人的爱子,而且完全不爱惜他自己的妻子。当时他表现得就像他妻子完全不疼一样。于是我妈妈给了她一杯喝的,之后他就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哭一边叫。“你见鬼去吧!”他说,疼痛转移到了他身上。但是疼痛一转过去,他妻子就不疼了。之后这个也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我妈妈本来不应该这么做的,但是他实在太讨厌。他觉得他妻子一点都不疼。


在生孩子的时候,有些老女人会把一部分疼痛转移到她们的老公或其他任何男人身上。有天晚上奥兰附近有个女人在分娩,当时有两个警察出来散步,其中一个走进屋子点烟斗。当时屋子里有两三个女人,那个生孩子的女人躺在她们前面。一个女人给了他一杯她之前喝过的茶,他虽然不想喝但是还是喝了一小口,之后他从壁炉里拿出一块木炭点着了他的烟,就走出去和自己的同伴会合。他刚走到那儿就开始大喊,然后紧紧捂着肚子,倒在路边不停地喊疼。另外一个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就拿起烟斗,发现里面有一块木炭。他把烟斗放在墙上,朝它开了一枪把它打碎。之后那个男人的疼痛就消失了,他重新站了起来。


叶芝先生在他的作品《浅水区》的献词中提到过我们的森林:

“阴暗的派克-那-塔拉中行走着不朽的傲慢身影,

发现他们需要有双带魔力的眼睛;

阴暗的安希森林里狐獾黑猫成群,

边界之外就是古老森林,

睿智的比蒂·厄莉称之为巫术林。”

我听到过许多故事描述人们被不可见的力量导入林中歧途,虽然我自己,就算出生在午夜,也在他们的阴影和庇护下生活了许多年,觉得就像俗话说的“从未见过比自己更可怕的东西。”


有次我父亲迷路了,当时他正从邻居家往回走,然后他被引着到处走,直到他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这时月光开始明亮起来,他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还看到了旁边约10英尺长的另外一个影子。于是他开始跑,当他跑到克卢恩森林时,他晕了过去。


于是库丘林继续赶路,凯斯巴跟在他身后。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一片浅滩前,看到一个瘦瘦的年轻女孩,皮肤白皙,头发金黄,在不停地清洗一件有暗红色污迹的衣服,一边洗一边尖叫恸哭。‘小猎犬’,凯斯巴说,‘你看到那个女孩在干什么吗?她洗的是你的血衣。一边洗一边哭是因为她知道,你在和梅芙的大军战斗时会送了命。’”——《慕瑟尼的库丘林》


从库丘林那个时代,或者可能从更早的时代开始,人们见到的恸哭的希德女人,都是她在将悲悯的警告给予那些即将死去的人。当永不停止哭泣的白肤女孩在河边洗着血衣时,蕾切尔尚未开始为她的孩子的哀悼。


一百年前,一个叫做拉夫特里的盲诗人曾在我们镇上徘徊。有些人说,他死的时候,他的房子彻夜环绕着火光。“而那是天使们在召唤他。”他的预告不是通过白衣信使来发送的,而是通过幻象。有次在戈尔韦他看到了这个幻象,死神本人出现在幻象里:“纤瘦、痛苦、悲伤且忧愁;夜晚的阴影印在他脸上,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并告诉他,他只有七年的时间可活。虽然拉夫特里跟死神说话时语气讥诮,有些人说他最后七年是在祈祷和谱写宗教歌曲中度过。对于有些人来说,警告来临的方式是一个鬼魂,对于另外一些,则是一个敲门的声音或一个梦。如果死亡的方式太过激烈,大自然也会表现出同情。曾经有人在一个阴暗的天气中告诉我,天色变暗是因为有人正在被绞死。有个旅行的女人告诉我,有一次她在班多伦“看到海浪咆哮翻滚”,之后她才知道因为就在那个时候有两个年轻女孩被淹死了。


我来跟你讲讲我在我妻子死的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当时我刚刚把邻居送到了大路上,因为他们来看望她,她却说不用担心她,也不希望他们留下来,因为她知道前一天晚上他们没有睡觉。

我跟他们分开后就往回走,然后就看见我妻子的鬼魂在我前面,就像积雪一样白。我到家的时候,她刚刚死去。


每次只要有姓索纳克的人死了,女妖都会哭叫。当老船长死的时候,那一带的乌鸦全在两天之内跑光了,而且一年之内再也没有乌鸦回来过。


有个男人在地里干活时,一群椋鸟飞过他的头顶,不久之后他就死了。

很多人说他们看到了女妖,但是如果她听到你大声唱歌,她很可能会把你带走。


有一天晚上,我屋里一个很多年都没敲的钟突然敲了六下,两天之后——在圣诞夜——它又敲了六下。之后我就听说我在美国的姐姐就在那个时候死了。现在我把这个钟的钟摆拆掉了,这样我就不会再听到它的响声。



大家经常说当一个领主——死的时候,就会有一只狐狸出现在他房子周围。当上一个领主——快死的时候,她的女儿在有天晚上听到房子外面有声音,就打开了大厅的门,然后她就看见一大堆的狐狸在阶梯上叫着到处跑。第二天早上,有人又在很远的灌木林里看到了它们——它们从门外跑到了那儿,它们在门外是因为他病了——之后在那儿或在别的灌木林里也找不到一只狐狸了。他就在那天死了。


昨天我在戈尔韦,有人告诉我说,有四个可怜的男孩被淹死了,头一天晚上有人听到四个女人在岩石上哭。看到她们的人说,她们很年轻,而且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其中一个男孩在被淹死的前一天,一整天都在出海。但是当他晚上回到戈尔韦时,有个男孩跟他说:“今天我看到你站在高桥上。”他很害怕,就跟他妈妈说:“为什么明明我出海了,他们却看到我在高桥上?”第二天他就淹死了。有人说他们注定就该在那天淹死。


我在《圣杯的历史》里读到这个古老的故事之前,我就曾经听说过死亡时刻的争斗,以及那个将死之人已死去的朋友们,怎样前来运用自己的力量为他而战。在很多地方都有人带我看过发生过此类战斗的房间。在以前,只有国王或圣徒能看到或听到这种灵异战斗;但是现在,庙堂之外的人也能够觉察到他们。而且那些好人和坏人为了争夺灵魂而发生的战斗不再出现在整洁漂亮的教堂屋顶上,而在穷人那稻草做成的破旧屋顶上。


有一个在中央岛上的女孩死了,她在被水洗的时候,一个神父在她家房子里,窗口有一只白得前所未见的鸟飞过。那个神父就对她的父亲说:“不要悲伤,除非你喜欢这样,你的孩子从此之后会永远快乐!”


在海滨附近有两个女孩出门捡牛粪。当她们坐在一丛灌木旁休息时,她们听到地下传来一声叹息。于是她们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了家。她们被告知下次再去的时候带着一个男人一起。


于是她们再次去那儿的时候就带着一个男人一起,她们在那儿坐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声你听过的最悲伤的叹息。那个男人弯腰问那是谁。那个从下面传来的声音说:“来个人给我修面并且把我从这里弄出来吧,我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修过面了。”于是那个男人就走了。第二天他带着肥皂和其他需要的东西来了,他看到一个人躺在草地上。于是就给他修了面,之后那个人身上就长出了翅膀,带着身体一起飞向了天堂。


我知道有一个女人死之后在吉那代夫的一棵树里被困了七年,之后的七年她又被困在吉尔克里斯特外那个小桥的桥洞下,河水就在她身下流过。在下霜或下雪时,她连一个像树叶一样大的躲避地方都没有。


在海边有个房子,有一天房子的女主人坐在火边,一个小女孩从门口进来,穿着一个红色斗篷,然后坐在了火边。那个女人问她从哪里来,她回答说她刚刚从康内马拉来。之后她就走了,当她走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女人站在屋内的姐姐,然后她出声喊她妈妈。当那个妈妈知道她就是她一年前死掉的那个孩子时,她跑出来叫她,她在屋子里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认出她来。但是她走掉了,再也没来过。


有个男人经常外出猎鸟,有一天她姐姐跟他说:“今晚你无论如何不要出门,不要捕猎那些野鸭子或任何你看到在飞的鸟——因为今天晚上他们都是迁徙中的可怜灵魂。”

某天晚上,我搭着辆拉干草的车去恩尼斯时,亲眼看到了精灵们。当时我们刚走到布纳壕,月光朗照,我正坐在干草顶上,见他们在田里。他们看起来像骑师,跨在马上,身穿着骑师才会穿的红衣红帽,只是身形短小,他们放了一个灌木篱障在地上,其中一些人催马飞跃而过。但他们中的大多数,进到篱前却退缩下来。与我同行的人没有看见他们,因他们在路上步行,但他们听见了马的声音。

有两个男的夜里去田地里捉兔子,就是那块您出租给法希神父的田地以及与之相邻的一块田地。当时他们站在那听见下方传来一阵搅奶声,便顺着一条小径走,又听见下方一阵手铃响,乐声悠扬,鼓声咚咚。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接着又听见一阵琴声。那夜他们便这样回家了,一个兔子也没抓着。

有一晚,我站在葡萄园里,月亮明光光的,忽然一阵风起,摇荡林木,玻璃屋瓦振撞之声四起,而之前无风,后来风又如同来时骤然停息了。园里少了两串葡萄,偷葡萄的定是从烟囱进出的,否则无路可通。

 

我知道有一位女子每晚入睡后都梦见某种过去曾见过的鬼魂。她便去见一位老妪。老妪让她在四周撒圣水,放一支黑刺李木棍在床边。她照做了,自此再没有梦见过。老妪有三种圣水:取自牧师,取自托钵修士,取自某处圣井。圣水装在三只一品脱容量的瓶子里,放在厨柜中,你要是敢多看一眼,她就会宰了你。

马丁续娶的新妻子本是高挑俊美的女人,如果她能够幸运地活下来的话。但他家宅子可不是福地。在那里,他上任太太流产后死了。威廉·马丁明知宅里有幽灵,可他为人阴险,不露半点口风。有一次,我亲眼在那房子边上看到过一个,我穿过田地的时候在古堡那也碰到过一个,穿着打扮像一个男人。有时,看着马丁的宅子,黑蒙蒙的就像一块黑云笼罩着。


我见到那只白兔也是在戈尔登山上(其他人中有一位插话说:“那里总能看见一只白兔,在任何不幸比如事故发生前,它会变成一位女子。”)我沿路走着,它从我身边跑过,随后我看见一位白衣女子在前面的路上,当我追上她,她就不见了。当晚,附近一户人家里的一个女人在自家台阶上摔死了。


老杜兰跟我说,有一次,在哈克特城堡附近,他看见精灵们正举办集市,买卖各地物品就像我们普通人一样。但是你和我或其他五十人像他一样去过那里却看不见他们,只有在半夜出生的人才有另一种视力。


别把洗脚水放在屋里,也别把它泼在门外,可能会泼到他们身上,要把水端到离房子远点的地方再泼。尽可能地,要在晚上保持有一盏灯不熄。只要你能重视以上三点,他们永远不会找你的麻烦。


我常听人说,我们的冬天是他们的夏天——他们确实要有种植土豆和燕麦的时节。但我记得一位年龄很长的老人过去常说,当他见土豆发黑,便是土豆被他们拿走了。“千真万确,”他常说,“彼岸世界和我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之道。”


前几天,我和杜兰聊天,我问他那儿是不是曾有精灵存在。而他却说:“他们仍然存在。就在你站的地方,几天前某夜,他们载歌载舞。就在那天晚上,沿着湖边,我看见两位女子,本以为她们是当地的女士,出来散散步,当我走近,才见是两位陌生女子,正坐在湖畔那儿,后来她们伸出翅膀,消失在空中。”


有一阵子,我在安希伐树。某天早上八点钟,我到了林地,见到一个正捡坚果的女孩,褐色头发披垂在肩上,面容清净姣好、身材高挑,头上什么也没戴,衣衫绝不华丽,只算质朴。后来她感到我来了,便躲藏起来,然后就不见了,像是大地把她吞下去了。我跟着她并四下寻找,但再没看见她。自那日至今,也再未见过。


尼兰上次遇见载人马车,并且还看到过它几次。他跟我说,他们分成两组。高挑漂亮的一组像上流人物;他说,另一组更像我们,又矮又粗,肚子前突,腰间缠着宽皮带。他只见过女人,她们头戴绣边的白礼帽,头发卷曲在额头上,身穿格子花围裙,佩着格子花呢披肩。他们是些会捉弄人的促狭鬼;那些看似上流人物的,除了嘲笑挖苦倒不做什么别的。


有一天晚上,我在洛赫雷城外的路上,差不多凌晨一点钟,月光朗照。我看见一个贵妇人,一个真正的贵妇人,穿一件某种舞会礼服,裙摆白而短,露出双肩。她还穿着双长统袜子和低帮舞鞋。她是瘦长脸,头戴一顶带饰边的礼帽,每条饰边有我六指宽。至于鲜花等饰物,我倒没有注意,因为我更多盯着那顶帽子了。我觉得他们如此妆扮是参加古代某些时期的舞会。我跟了她一段,后来她穿过马路,来到木匠约翰尼·弗拉尼根院前,那院门有两个门柱。为了看得清楚,我跟着她穿过马路,见她走到门柱边,把身子缩到门柱里,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有一晚,家住洛赫雷的约翰尼·凯利到这里来,他在库尔的田间有几头牛。在河的尽头,他见两位贵妇人正坐着,他认为她们是贵妇,因她们穿着长裙。接着,她们站起来,走向一个长着几棵树的水坑。在水坑那,她们生起一阵暴风,然后走进风中,一阵咆哮或呼喊声中,便从空中消失了。


前些天,我去拜访凯特·克罗兰,她看见了些灵异的事情。她跟我说,有一次,她因精灵的误导而迷了路——有很多精灵,她们穿着白色女衬衣和黑色短裙,其中有些还穿着红披风;但她们都光着头没戴帽子,一色的金发,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


还有一晚,她遇见了四马拉的大载客马车,车上满坐着贵妇人,她们把车窗推上又推下还大声嘲笑她。她们是金色头发,或者说在光下看起来如此。她们身穿白色衣衫。在马头上绕着成串的鲜花。多半是玫瑰,或粉红,或蓝色。车伕们看起来怪怪的,你分辨不出他们是男是女——他们的衣服更像是村野装束。他们总低着头,所以她看不见他们的脸,但车厢里的人们,生着瘦瘦的长脸和长鼻子。


有一晚,我正在远处的那座山上走着,小伙子马丁·勒汉和我一块,而黛莱柯尔湖正映入眼底。在湖中心,我见有东西类似一棵高大冷杉树的影子,正当我看着,它又变成一条船的桅杆。随后边上出现了绳索船具,我见那是一条船。和我一起的小伙子开始笑起来。接着,我又看见另一条,然后越来越多,直至船只覆盖了整个湖面,它们从一边划向另一边。我们又看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


精灵们常常夜间来,拿走食物。我不会碰任何夜间放在四周的食物;要是摸了,你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而且母亲也常对我讲,最好别吃夜里煮的东西,要放到早上再吃,那样食物里便不会再有他们的魔力了。


在比莫因更远的卡拉米纳,住着一位男子,名叫迪克·李甘。有一天晚上,他步行翻过附近的小山。当他走到山顶,却见那里像是开集市的草坪,人山人海的,人们或买或卖悉如常人。他们并没有伤害他,只是交给他一篮糕饼,让他卖了一整夜。他回到家后,便把遭遇讲给众人听。听了故事的邻居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糕饼”,而且直到去世,人们都叫他里查德饼干,而不用其他称呼。


昨晚天黑后,我与安妮(女仆之一)上中央大道去,受了一场惊吓,我们认为是看到了精灵们。那些男子身穿如晚礼服般的黑衣服,白色荷叶边衣领,头戴高高的无沿黑帽。有两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他们行进动作僵硬像是腿脚没有弯似的。他们手中持物,后来停在画着白色十字架的门柱前面,然后他们就消失了,而我们转身跑走了。



早在探索开始之前,我们便已听过精灵、报丧女妖和行尸走肉的传闻;但是不论是叶芝先生在斯莱格还是我在戈尔韦都没有听说过他们中“最为恶劣的”古堡愚者,阿玛旦·纳·布琉纳,他的袭击如同死亡一样无法医治。就像对于尘世的其他愚人那样,人们对他的怜悯掺杂着些许敬畏,因为那些天知道中了什么魔咒的人,那些没有屈从于我们世界的局限之人,是“不被现世的道理所束缚的”。在东方也同样如此。我还记得那个在印度某土邦经营一所医院的欧洲医生是如何的惊讶,只因某天那个土邦的统治者来参观时,他和那些随行高官——都是些对病患慷慨且充满同情心的人物——对一个失去心智的小伙子鞠躬致意,仿佛是在接待一位来自更伟大的王国的使臣。


当他们中的一位音乐家在神职人员面前演奏时帕特里克曾亲口说道:“除了带着希德独有韵味的乐曲之外,我再也未曾听过任何近乎天堂所奏的乐音。”那种天籁之音至今仍然时常为人所听闻。我的一位朋友,戈尔韦郡的笛手麦克唐纳的父亲曾经被带入那山间的隐秘居所,直到希德们将他们狂野的曲调对他倾囊相授并对他的长笛施以秘法:若他将它们扔到屋椽中间,它们便会自动演奏起来。在圣帕特里克的时代那些居所中有着大量的密宝:黄金的缸与号角,水晶的杯子,毛地黄色泽的绸缎。正是这些密宝为我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幻梦。


说起希德的女子,像老谢利丹太太这样的目击者就会谈论起她们的白肤与金发,几个世纪的岁月都无法在她们身上留下些许刻痕。当她们中的一位要求费奥纳的卡尔特践行那古老的诺言之时,帕特里克曾惊异于在她那昔日的恋人衰老驼背、白发苍苍之时,她仍然能够美丽如初。但是卡尔特说这并不奇怪:“因为她是不朽的,享有永续生命的达南神族,而我却是米莱西安那注定衰朽凋零的子嗣。”但不论是那时还是当初,尽管他们仪态优美、声名显赫,那些被带入山中密居的人们,还是更想生活在他们所熟识的那个世界之中。


我认识以前在这里的一个极度沉迷于打牌的老头。有一天晚上他到了那边山上,在面朝艾奇山的位置有一个大的精灵堡垒,他走了进去,发现有一大堆精灵在那里玩牌。他们看起来跟其他打牌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于是他坐下跟它们玩起牌来,打得还挺规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堡垒外面的山中,脑袋下面只枕着一丛灯芯草。


没错,他们说铁匠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如果一个铁匠正好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第七世,他就会拥有许多神通,如果他诅咒了你那你肯定要吃些苦头。在悬崖附近就住着那么一位,帕特·多赫提,但是他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仅仅是同普通铁匠一样安静。现在他已经死了,他的儿子依然做了铁匠。


有一个我认识的男孩子,姓柯廷,家住鲍林德岭附近。他曾告诉我:有一晚,他正走路,看见一条狗,那狗生着野狗爪子和人身子,可他看不到它头的样子。它正像悲痛的灵魂般呻吟着,过了一会便消失了,接着便传来最美妙的乐曲声,出来一位女子,他最初以为是报丧女妖,因她身穿红裙子。她还穿着条纹外套,腰间束一条白带。柯廷有生以来从没听过比那更美妙的歌唱和乐声,可他不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最后他们来到路边的生着灌木丛的地方,她钻了进去,消失在灌木丛下,当时从她钻入的地方发出最美的光芒。当柯廷一回到家便晕倒了,他母亲把珠串放在他身上,并为他祈祷,求神保佑他。因此,他最后才得以平安无事。


康内马拉的史蒂芬·奥唐奈对我说,有一次,他打中了一只野兔,可野兔变了女人,是他的一个邻居。过去两年来,她一直拿他的黄油,但她跪下来乞求饶命,于是他便饶了她,自那以后,她把黄油还给了他,他搅黄油都能搅出双倍的产量。


有位养猫的女人,会当着任何其他人的面在餐桌上喂猫;要是猫没有吃到第一块煮好的肉,它就毛发竖立有那么高。有一天,有几位牧师在她家吃晚饭,当他们被让着先吃时候,猫背上毛发就竖立起来了。其中一位牧师对那位女人说,像她那样迁就一只猫是件奇怪的事情,而且让猫先吃是件愚蠢的事情。猫听到那些话,它便从屋里走出来,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猫,他们自成一类。他们有益于捕捉老鼠,故而只让他们为捕鼠而进出房屋;他们一直忙自己的事。而在古代,猫会说话。据说猫用一先令换换来了他们的能力;其中的四便士来让管家偶尔粗心大意地把牛奶放到他们能得到的地方;用四便士来使脚步轻盈以致无人听见他们的行踪,四便士使他们能在黑暗中视物。我也会把放在橱柜上凉着的汤泼掉,因为汤后来被猫舔尝过,而我不会碰被猫尝过的汤。也许汤里会有根毛发,而猫的毛发是毒物。


有个男子有座满是孩子的房子,某天为制靴子,他量了孩子们的脚。正蹲在壁炉上的猫说:“也和其他人一块为我量量脚,作双靴子吧!”那男子照做了,当他去鞋匠那,他还对鞋匠说了猫所说的话。当时鞋匠店里有个男人,带着两条灰狗,其中一条是纯黑的,没有一根白毛。那带狗的男人说:“明天把猫带到店里来。你可以对猫说,除非直接量量它的脚,否则靴子没法做的。”于是,第二天他把猫用袋子拿了过去,当他到了鞋匠店里,那带灰狗的男人也在那,他便把猫放了出来,当时猫正祈祷希望他不要打开袋子。一放出来,猫便从田地里夺路而走,而两只猎狗紧随其后,我不知道猫是否杀了一条狗,但无论如何黑猎狗杀死了猫,就是浑身没有一根白毛那条。


我认识一位老大夫——克里夫登的安东尼·科平杰——他对我说,要是黄鼠狼像其他动物那么有力量,他们便不会让任何人类活在世上。他还说,在广阔无垠的大海荒原上生长着各种动物,大部分和地上的一样,有像小猪的,还有像牛的,并且他们安静地躺在海底,就像地里的牛一样。


猎杀海豹常招致不祥。在这一带有个男人喜欢射杀海豹。海豹有像猫一样的爪子,那个男人有两个女儿,而当她们出生时,她们都生着像海豹的一样的爪子。我相信他的一个女儿仍然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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