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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特/中世纪民谣沉迷与探索中
会记录书摘
民俗门外汉 霍桑的假粉


*头像&背景 Loreena McKennitt

书摘 | 金叶:来自金枝的故事(上)

是有段时间之前看的了。民俗、神秘观念和巫术信仰,非常适合配民谣与世界音乐一同食用。因为它们一样是生长在空旷大地上的瑰丽想象与质朴生命力。实际上,即使我的涉猎仅限于很少的一部分欧洲民谣,也经常欣喜的发现共同之处。比如瓦尔普吉斯之夜正是Faun专辑中的月之颂歌之一, 而《金枝》中原本的一段We've been rambling all the night and somtime of this day的民间记载更是被直接写进了Loreena的The Mummer's Dance里。

我想如果我被困于眼前琐事中难以脱身,就继续向这些原始的无拘束的想象中寻求生命力与灵感吧。

这个假期买了《金枝》,希望自己可以看完。



当我们在一丛丛槲寄生下悠然闲步或相互亲吻的时候,圣诞木柴吐出闪烁的火焰,圣诞树上彩烛摇红,乐师奏起了乐曲,一切像婚礼的钟声敲响时那样地欢乐。这时候,我们中间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我们真正知道的话,那么有多少人能够记得——这些槲寄生就是维吉尔笔下的“金枝”,埃涅阿斯就是拿着它而进入幽暗的冥间的呢?我们都满足于在圣诞节这一天忘记一切晦涩的学识和一切哀伤。幽灵鬼怪可能在幽暗中忧郁徘徊,或啁哳呜咽,妖巫们可能乘着扫帚柄在我们头顶上空来回飞掠,仙女与精灵可能在月光下轻盈地舞蹈,但是,它们都不能使我们感到恐怖。因为,我们正沉浸在梦寐之中—金色的美梦,比我们每天的现实生活更为真实的美梦之中。我们祈求能在梦中见见到那往昔的幻想世界。


第一部分 圣诞节与槲寄生


为什么称槲寄生为金枝呢?光是它那浅白嫩黄的浆果是不足以说明这一美名的,因为维吉尔说,这槲寄生连枝带叶都是金黄色的。可能是由于槲寄生从树干上折下存放几个月之后通体仍呈现出金黄色而得此名。那鲜艳的色泽不仅呈现在叶子上,而且遍布枝茎,整个树枝看上去确实像是一条金枝。布列塔尼的农民们在自家屋前悬挂着大捆大捆的槲寄生,每年六月里,这些树枝呈现出的金黄色泽十分引人注目。在布列塔尼的一些地区,特别是莫尔比昂(Morbihan)一带,农民们还把一捆捆的槲寄生挂在马厩和牛棚的门上,其意图大概是用以保护马匹和牛群免受妖巫的侵害。

在俄罗斯,人们传说,如果在仲夏节前夕的夜半时分成功地采到那奇妙的蕨花,只要把它们抛向空中,它就会像一颗星那样落下来,恰好落在蕴藏宝藏的地方。


同样,在斯瓦比亚(Swabia,在德国),人们也认为,通过适当谨慎的措施,能够迫使魔鬼在圣诞节夜里送来一袋蕨孢子。不过在圣灵降临节前四周内,以及整个降临节期间,必须注意不要祈祷,不能去教堂,也不得使用圣水,脑子里必须整天装着邪门歪道的想法,热切地盼望着魔鬼能帮你获得金钱。做好这些准备之后,等到圣诞节夜里十一点到十二点钟的时候,就到人们舁送尸体去教堂的十字路口站着,在那里会遇到很多人,其中不少人早已死亡,并且已经殡葬过了——他们也许是你的父母或祖父母,或者是老朋友和熟人——他们会停下来招呼你,问你:“你在这儿做什么?”小妖精们会围着你跳跃或舞蹈,试图引你发笑。

如果你笑了,或者哪怕只发出一点点声息,魔鬼马上就会把你撕成碎块。如果你默不作声,安静严肃地站在那里,等那些鬼魂过去以后,就会有一个穿着像猎人的人走来,那就是魔鬼。他会送给你一个装满蕨孢子的锥形纸袋,你一辈子都得把它收好,要随身携带。它能给予你能力,每天做出的工作相当于二三十个普通人与你同时做的工作,这样你就会变得富有起来。不过很少有人敢于接受这一严峻的考验。


故事说:有一个猎人在仲夏节的中午用箭射中了太阳,得到了蕨孢子。被射中的太阳滴下三滴血,猎人用一块白布接着,那血就是蕨孢子。显然,这血就是太阳的血,蕨孢子是直接由太阳的血转化的。因此,大概可以认为,蕨孢子之所以是金黄色的,是因为人们以为那是太阳散发的金色火焰。


古代雅利安人点燃冬至节、夏至节以及其他仪式中用的火,一部分意图可能是作为太阳的魔法,给太阳增加新的火力。由于这些火通常是摩擦或点燃橡木而生起来的,古代雅利安人便以为太阳定期地从存储在神圣橡木中的火种里补充能源。换言之,在雅利安人看来,橡木像是原始的仓库或贮藏所,太阳时时从那里吸取火源。如果橡树的生命被认为存在于槲寄生里面的话,那么,按照这一观点,槲寄生肯定含有摩擦橡木时产生的火种或火星。因此,与其说槲寄生是太阳散发的火种,还不如说太阳的火被认为来源于槲寄生可能更合适些。


在希罗普郡(Shropshre,在英格兰西部)的普维尔伯奇地区(Pulverbatch),人们还记得古时候橡树在仲夏节前夕的夜间开花,天亮就萎谢,姑娘若想知道自己将来的婚姻如何,只消夜里在树下铺一块白布,第二天早晨她就会在布上发现一小撮灰尘,那就是橡树花的全部残遗。姑娘把它收起来,放在枕头底下,未来的丈夫就会在她的梦中出现。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一现即逝的橡树花大概就是具有金枝性状的槲寄生。


这些想法可以部分地说明,为什么维吉尔要让埃涅阿斯在进入阴暗的地府时,随身携带一枝闪闪发亮的槲寄生。诗中描写在地狱门前密布着一片绵亘浓郁的森林。这位英雄在两只野鸽的引导下,曲曲折折地逐渐走进那远古森林的深处,直到他透过树荫看到,远方闪烁的金枝的光辉照亮着他头顶上高悬的错综缠结的枝条。如果人们认为深秋时分枯黄的槲寄生含有火种的话,那么对于一个在阴间孤独漫行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金枝更好的东西可以拿在手中呢?它既能照亮足下的道路,又能当作护身的杖棒,带着这样一根金枝走在充满艰险的征途上,就可以勇敢地面对一切阴森可怖的幽灵。

因此,当埃涅阿斯走出森林,来到那条蜿蜒流向阴间沼泽的冥河的岸边,凶暴的摆渡人拒绝让他乘船时,他拿出怀里的金枝高高举起,那摆渡人一见马上就畏缩了,乖乖地请他登上那摇摇晃晃的渡船。由于他是活人,小船不堪重负而沉入水底了。直到现在,人们还相信槲寄生可以防御妖巫和妖精。


赫家的某位成员在一个万圣节前夕,用一把新制短剑砍下一根槲寄生的枝子,手持树枝顺着太阳运转的方向绕树三匝,口念咒语,这根槲寄生就成了防御一切巫法妖术以及在战斗中刀枪不入的最灵验的护身符。把按上述方式采下的小枝放在婴儿睡的摇篮里,便可以防止精灵侵扰婴儿,把婴儿变成小精灵。


显然,古老的异教圣诞柴仪式,今天在欧洲再也没有像塞尔维亚那里保存得那么完好的了。圣诞节前一天的凌晨,每户农家都派出两个最年轻力壮的男人到最近处的森林里砍一棵小橡树扛回家来。他们到了森林里首先简短地祷告一番,或者在自己身上画三次十字,然后往选中的橡树上撒一把麦子,说一声“圣诞快乐”。接着就把它砍倒,要小心地恰好在太阳出现在东方地平线时,让树身向着东方倒下。如果树身倒向了西方,那便是这家房子和房主人在未来一年中最不吉利的预兆。如果树身倒下时被另一棵树挂住了,那也是不吉利的。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把砍倒的橡树身上最先落下的碎片带回家中收藏起来。树干要锯成两到三段,其中一段要特别长些。


第二部分 神秘的怪物


多少世纪以来,曾经围绕在我们周围的神鬼大军,在科学权杖的驱逐下一步步地退离了我们:从炉灶和住宅,从圮废的地窖和爬满常青藤的古城堡,从魔鬼出没的沼泽和人迹罕至的池沼,从迸发闪电的乌云和衬着银月的云彩或西天火烧似的片片晚霞,远远、远远地退离了我们。它们甚至从它们在天上的最后据点退离了我们——那蓝色的苍穹已不再是遮掩天国荣耀、不使凡人得见的屏障,只有在诗人的梦幻或夸张的激情修辞中,才能瞥见隐退的鬼神旌旗的最后飘动,听到它们无形翅膀的拍击声、它们嘲弄的笑声或由强转弱渐渐在远处消失的天使的乐声。


在普鲁士,男女妖巫一年之中总会定期聚集。聚集的地点并不固定。它们一般骑着灼热的烤面包的叉子,或骑坐三条腿的黑马,它们从烟囱上面出发,嘴里念叨着:“高高飞去,中途莫停!”它们在妖巫山会合后,就举行盛大的狂欢宴会,先吃喝一顿,然后按着一个老巫师拍打手鼓和猪头发出的激昂的声调,在一根拉紧的绳子上逆时针方向跳起舞来。


在南尼日利亚奥班(Oban)地区的埃科伊人(Ekoi)中,常常会听到有人说到某某人(或男或女)附在某某动物身上。那话的意思是说某某人具有变成某一特定动物的形象的能力。他们坚信,通过不断的实践,凭借某种遗传的奥秘,人能退出自己的身躯而换成一只野兽的身形。他们认为,除了赋予人生命的灵魂之外,每个人都还有一个可寄存于体外的灵魂,时时可以让它进入它所附着的“生物”的体内。当他希望他的第二灵魂离体漫游时,他就喝一服有奇异魔力的药,这种药传自远古,有些就藏存在古代专门准备为此目的而用的土钵中。

人只要喝了这种魔药,他的第二灵魂马上就离开他的原身,从镇上飘然进入树林,而不为人们看见。在林中树阴下,灵魂安全地胀大起来,换上它所附的野兽的身形,它可能是大象、豹子、水牛、野猪或鳄鱼。自然,某人要变成的动物形象的种类不同,他所服的魔药也因之不同。要想用变成大象的药来变成鳄鱼,那是荒诞的、不可能的。


在保加利亚,牧民们受到一种叫作厄斯特瑞尔(Ustrel)的吸血鬼的侵害。厄斯特瑞尔是一个基督教孩子的灵魂。他在一个星期六出生,不幸在受洗礼之前就死了。在被埋葬后的第九天,他在坟墓里挖了一条道,从里面出来,袭击了家畜,整夜吸它们的血,黎明时便返回坟墓休息。

凡在星期六那天出生的人都能看得见这些吸血鬼,并能对他们做精确的描述。他们的存在是无可怀疑的。因此,对农民来说,保护好牛羊不受这些危险的吸血鬼的蹂躏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具体的做法是:星期六早上日出之前,村里的鼓手发出信号,让每户人家全都熄灭炉火,连烟也不要吸。接着进行如下的仪式:除了鸡、鸭、鹅之外,把所有家养的动物全都赶出村外。两个男人走在羊群和牛群的前面。在整个仪式进行期间,村里人不得叫出他俩的名字。这两个人走进树林后,脱去身上的衣服,捡拣起两根干树枝,使劲地摩擦生火,点起两堆篝火,放在豺狼经常出没的十字路口两旁。然后,赶着牛羊从两堆篝火之间走过。接着就把篝火烧成的木炭带回村里,用它重新点燃各家的炉灶。

在那之后,一连好些日子人们不得走近十字路边燃烧过的篝火的灰烬,原因是当牛群被赶着从那两堆篝火之间走过时,原来坐在牛角间的吸血鬼便掉了下来,还一直躺在那里。如果这些天里有人走过这地方,吸血鬼肯定会叫着他的名字,跟在他身后进入村里。如果让吸血鬼留在那里,夜间狼会来将他勒死,几天之内牧羊人便可看到地面浸透着他的黏糊糊的血迹,这就是吸血鬼的下场。


北美希达察印第安人相信每一自然物体都有灵魂,或者说得更准确些,都有幽灵。对于这些幽灵应当尊重或尊敬,但不都是一样的。例如,人们认为白杨——密苏里流域上游最高大的树——的幽灵具有才智,如能恰当地对待,会对印第安人的某些事业有所帮助。


春天,洪水暴涨,密苏里两岸部分河堤被冲决,一些大树被激流卷走。据说当树根还紧攀着大地时,树的幽灵就哭开了,一直哭到树干砰然倒入激流之中。


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的汤普森印第安人中,年轻人在食用当季新长的向日葵根之前,总是这样祷告说:“敬告树灵,我要服用您的灵根了,请您帮助我攀登,能够爬上高山峰顶。您是神灵中最伟大的神灵,求您保佑我矫健康宁!”如果不经祷告就吃,人会变得懒惰,早上贪睡不醒。虽然没听人说过,但是我们不难猜想:这些印第安人认为向日葵是太阳每天早上准时升起、爬上山顶的动力。因此人们以合适的礼仪吃了向日葵,自然都能获得与之相同的能力。


达雅克人认为树木有灵,不敢砍伐老树。有些地方,老树被风刮倒后,人们便把它扶起来,并在树上抹血,悬挂旌旗,表示“对树灵的祓慰”。


在埃及可耕地的边缘地带,甚至尼罗河附近地区,到处可以看到优美的榕树,枝繁叶茂,亭亭玉立,真是沙壤中的奇迹。它们的葱茏翠绿与周围一片黄褐色的景观形成了强烈的对照,即使夏天正午的骄阳也透不过它们浓密的树阴。它们之所以蓊郁青翠,其秘密就在于它们的根部深深地扎入地下,伸进大河渗泄的涓涓细流之中。古时候,埃及各阶层的人们都尊奉这些树为神圣,定期向它们朝贡,进献无花果、葡萄干、黄瓜、蔬菜,并且由慈善的人们每日供奉用陶罐盛满的清水。天气酷热时,行人路过此处,便喝罐中的清水来解渴,然后向榕树祝祷致谢。赋予这些美好大树生命力的神灵通常藏身树内不为人见,有时也露出头部或整个身形,随即又缩了回去。刚果人在一些树的树根旁放好一些用葫芦装着的棕榈酒,供那些树在干渴时饮用。


深秋季节,爱斯基摩人居住的大地上空狂风呼啸,吹开了刚刚冻结的海面上的冰链,大片浮冰互相撞击着,碎裂之声砰砰不绝,相挤相挨,重重叠叠,又逐渐堆积起来。这时,巴芬岛的爱斯基摩人以为他们听见了栖息在充满灾难的空中的精灵的声音。死人的亡魂疯狂地敲着人家小屋的门,进去不得。如果有人不幸被这些鬼魂捉住,马上就会生病死去。一个无毛的巨犬的幽灵在追逐活着的狗,活狗一见了它就惊厥痉挛而死。无数的妖精全都出动了,它们竞相给爱斯基摩人制造疾病、死亡和恶劣天气,并且使他们狩猎无获。


在中欧,华尔普吉斯节之夜和仲夏节前夕,与其他时节相比,显然更是妖巫肆虐最厉害的时候。所以,在那些节日里,人们很自然地要加强防卫;不只是消极地防御,而且要勇敢地直捣妖巫的巢穴,把那伙危险的东西赶走。在那些严峻的会战中,人们使用那些可以战胜肉眼看不见的魔鬼的武器,如圣水、神香或别的燃料,还有各种喧嚣的声响,尤其是金属器械的撞击声,而教堂的钟声则最为灵验。直到近代,农民中仍有人采取这些强有力的手段,而我们却似乎没有理由认为随着年代的推移,它们的巫术性能也随之消失。


著名的阿拉伯旅行家伊本·巴图塔记述了马尔代夫群岛上几位可靠的土人(都记录了姓名)对他说过的这一故事:

当岛上居民还崇拜偶像的时候,他们那里每月都有一个邪恶的精灵出现。那精灵是从海上过来的,来时像一艘灯火通明的船只。人们远远看见它来了,便赶快把一位年轻的姑娘穿戴打扮起来,领到岸边一座未开化人的殿堂里。那殿堂有一个窗口朝向大海,他们便把少女一个人留在殿内过夜。第二天早上去看时,少女早已身亡。大家每月抓阄,拈到的人就得把自己的闺女送给海中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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